水袖轻舞,珠翠插得满头;兰指微翘,眉目皆是风情。悠扬的京剧声传来,那么近,那么远
秋千上悬挂的藤蔓生长出一朵翠绿的小花,承载着儿时的清香之梦。
老旧的收音机沙哑地呻吟,却依然阻挡不住京剧的魅力。如一位富有韵味的江南女子,戴着蒙面的斗笠,撑着油纸伞袅袅地向你走来。我听得呆住了,这一板一眼,这字正腔圆。我便缠着奶奶要学京剧,奶奶拿我没办法,便连连点头答应,京剧虽然离你很近,不过,国粹可不是想学就学的,得持之以恒啊!我却只顾着欢笑着跑出院子,与秋千一起要飞向天空。
黎明的使者已悄然而至,标志着新的开始。
才凌晨5点,奶奶就叫我起来吊嗓子。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连着最基本的啊,怎么这么难听,再听奶奶,那声音时而激越如战鼓响起,时而低沉如暗流涌动,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而我,整个一大乌鸦,京剧离我好像很远,我不学了!于是,我又开始玩别的东西了。耳边,传来奶奶一声沉重的叹息。
长大后只依稀记得路边的白杨树,陪伴着我度过求学时光。早已忘了生旦净末丑的博大,忘了白脸的-诈,黑脸的忠诚。又一年夏天,我回到了老家,去追寻磨灭的记忆。
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裤,耳机里放着炸耳的流行音乐,路过以前的土庙前,不禁愣住了。从前咿咿呀呀的京剧声变成了不知所云的韩文歌,轻摇蒲扇的张爷爷李奶奶,变成了染发的疯狂男女。这还是我所认识的故乡吗?低头看向自己,又憎恶起裤子上的每一个破洞来。阴沉的天空像母鱼的肚子,一道闪电劈过,鱼籽争先恐后倾斜而出。奶奶见我来,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看那路旁的花在风雨中饱受摧残,旁边的野草却在恣意地生长,生长
回到家,捧过奶奶倒得一碗热茶,只听得她说:想不想听奶奶给你来一段京剧?我高兴地举双手赞成。她清了清嗓子,摆出架势;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奶奶此时已成了黛玉,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泪目。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我分明看到有泪滑过奶奶的面颊。
国粹现在离我是那么近,那么远。不敢忘记那一招一式的威武雄壮,不敢忘记那抑扬顿挫的宛转悠扬,亦不敢忘却那水袖花旗的绚丽多彩。
我又想起苏州街头的桃花坞年画,老北京胡同里的冰糖葫芦,扬州剧院里的扬剧,这些究竟还有多少人能记住?现在的孩子只知道哈韩,欧美,以后还会有人知道国粹吗?我不知,真的不知
髻梳得青黑,珠翠满头,一人在舞台上对着空空如也的观众席唱着,那么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