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经常做一个梦,梦到了一个战火分飞的场景,我却不明所以。只记得梦中的所见,直到一次午后听着歌,眯着眼睛,只觉得冥冥中走来了个人,说我的前一世是乌骓马。我猛然惊醒,什么也没看到,是幻觉吧,我想。
那夜,再一次来到那个梦境。这次的梦境比以往清晰得多。我清楚地看到,我被一人或牵着或骑着,难道在梦境中的我真的是一匹马吗?我疑惑。我留心着周围对我主人的称呼,我终于明白了,坐在我身上的,就是西楚霸王。那,我便是乌骓马了?梦中的我不知为何还能想起午后的那个梦。
项羽骑着我,四处征战。此时的他,是如此的不可一世。我伴随着他,看着他为灭秦立下了赫赫战功。我明白,他是打心底地看不起刘邦的,因为刘邦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流氓,没有半点的才干。
转眼间,一切都变了。现在的霸王,眼里是深深的疲惫,但他并不绝望。
我站在战营外,只听项王唱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此刻的项王,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功亏一篑,也不是如何反败为胜,尽管现在的他已是四面楚歌,可他想到的却是如何安置我与虞姬。站在暗处的我为项王的柔情感动了。
我又听虞姬歌而和之,语调甚是悲怆,而后拔剑自刎。我,落泪了。原来,我,乌骓,一匹马,也是有自己的泪水的。
项王悲痛。他率领着余部一路拼-到了乌江亭。
亭长已备好了船。他请项王渡船逃生,可不料项王不肯。我急了。令我更以外的是,项王居然抚摩着我,眼中流露着不舍,接着把我牵上了船。我朝天悲鸣,王,您怎么能离去呢?
我发现忽然自己竟可以开口说话,我大声地告诉转身准备离去的霸王王大可急渡过江,看汉军奈君何!霸王回头看着我,笑而不语,我接着劝王可知,大丈夫成就霸业须能屈能伸?王又可知,直故有直的美,可曲也有曲的优啊!
项王笑曰天之亡我,我何渡为!且籍与江东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今天一坐,纵江东父兄惨我而王我,我何日见之纵彼不言,籍独不愧与心乎?
尽管项王双眼已布满血丝,显得愈加疲惫,可说话依旧朗朗。我仍不甘心,再劝王,虞姬为断王后顾之私情而自刎,王可明白虞姬之心?王若不渡江,又如何见得了虞姬之灵?望王三思而后行啊!
王依旧笑着,摇着头,说不,我心意已决我来不及说些什么,刘邦的军队已-来。项王冲上迎敌,他那还未说完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如我的耳中,我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倾刻间,项王已-百余人,但也已精疲力竭。我看着他走向那个从远处走来的昔日的朋友,说听说我的头可值千金,现将头颅赠于你!说罢,项王举剑自刎。
我再次朝天悲鸣,遂跳入那滚滚江水。
一梦醒来,我早一泪水涟涟。
本色英雄就这样离去,时年31岁。他留下了无尽的遗憾,这正如有诗曰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可惜历史毕竟就是历史,是谁也无法假设也无法改变的。
此时的我又想起了易安居士的《夏日绝句》: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