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诗篇》中说道:文学的职责,是要命名那无以名之的事物,划清立场,开启争议,塑造世界并让世界保持清醒。的确,文学当是社会与自然的映象,是作者的理性思索与表达。而《文学英雄》所谓剑走偏锋欲将热闹的娱乐与高冷的文学生硬拼凑,不过是为了赚取收视的又一尝试。
或有人说让观众在欢笑中了解文学也未尝不可。诚然,文学可以用更平易近人的方式呈现,但其最终目的应是体现文学的严肃内核。我们期待文学升温,却无需娱乐炒作的热度。
陆游有诗云: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文学创作的目的并不仅停留于文字的雕琢,更在于它的深邃内涵。
君不见,太史公笔中丘壑辗转数年方成《史记》绝唱;雪芹先生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才现《石头记》中世态炎凉;马塞尔闭于斗室叩问心灵写下《追忆似水年华》的起跌成长;福楼拜书尽千张乃见《包法利夫人》中嬉笑怒骂、人生百态。
可见经典须得描摹社会现实并加以悲悯之心理性思索,再由数次砥砺推敲字斟句酌方得旷世之名篇。
而《文学英雄》以创造娱乐热点为目的,忘记了文学教人思索,警醒人心的冷的本质,所呈现的又岂是文学?不过是一颗颗虚浮躁动的名利之心。
那么如此说来,文学便只能是多数人都不愿触碰的矜贵文字,高雅腔调么?其实不然。
张艺谋镜头下粗犷而厚重的高密乡让《红高梁》享誉国际;斐雯丽的坚韧与果敢成就乱世之《飘》;昆曲大家张静娴以水磨南腔唱尽《牡丹亭》之婉转;四版《麦克白》用歌剧的华丽唱腔重现莎翁如诗语言。
以各种艺术形式呈现在观众面前的经典,或浓重,或简约都以对文学的尊重对其内涵的挖掘让画面重现,像喧嚣声中的冰川,冻住过快的发展节奏,将经典定于一瞬,留给时人思考的时间,为文学凝聚更多拥趸。
反观《文学英雄》,视娱乐为核心,欲以文学为附庸使锦上添花。殊不知秀的形式已让其落了下乘,比赛真实性亦因此难以分辨,最后倒与其它综艺节目别无二致了。
言至此处,我想我们亦应反思为何如《文学英雄》这般不合理的节目会搏得大众的关注?究其所以还是世人精神的极度匮乏。
唐时王维以一句山路元无雨,空翠显人衣尽显闲情雅趣,而今我们却试图寄精神于娱乐以求稀薄的欢腾。古今之对比如何不令人唏嘘。
在安静只能偏居一隅的今朝,文学或已无法如雨沥沥包裹人心,让理性思考成为每日必修课。但它仍不应被娱乐之风裹挟成为这沸腾人心下的一捆柴薪。
它或许不再刺向黎明,揭开拂晓,却依旧缚住黄昏,以依稀却纯粹的空翠氤氲你我心间,用它的冷与静提醒我们为何去笑,勿忘思考。
也总有一天,文学的空翠之冷将浸润一颗颗浮躁的心,让娱乐的烹油烈火退去。那时,我们会感受到文学真正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