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猛虎,在细嗅着蔷薇。审视我的心灵吧,亲爱的朋友,你应战栗。因为那里才是你本来的面目。”——西格夫里。萨松生活的悔悟文中的主人公叫派,即数学中的“π”。它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当派在学校的黑板上写出π的小数位时,每写一个数字,就离它的准确值越接近一步,但不管怎么写,都永远不可能写出“π”的准确值,它只能慢慢接近,却总是与准确值差之毫厘。这就如人性,人类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人们不惜一切代价,甚至用毕生的经历追求他们的每一个欲望,但他们就会这样得到满足了吗?不会。幸福永远在不远的地平线,我们逆着阳光艰难地上前想抓住它们,却总是无法到达那个接近却又遥远的经纬度,一旦我们转身,会发现我们正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我们已经得到并享受着幸福。但是他们不会转身,也无暇转身,他们只会一边望着地平线暗自嗟叹,一边拼尽全力,贪婪地想抓住它们的全部,幸福对他们来说就遥不可及了。信仰的拷问信仰是人们精神的寄托,是使人更接近完美化的力量。信仰是人性的支撑,但盲目的信仰,则相当于没有信仰。像电影中的派,在各种机缘巧合中,信奉上了三种教派,想必他只是一种好奇,一种兴趣,他并没有揣度出存在于教义内部的真正意义,他也没有经过太多的质疑来确任自己心中的选择。其实,派是全人类的象征,当他与父母在海上不幸遭遇风暴时,肥胖的厨子因为饥饿而吃掉了受重伤的水手来饱腹,派的母亲愤怒地扇了厨子一巴掌,却不料被暴躁的他推下了大海,葬身于鲨鱼之腹。派恼怒地提起菜刀,将厨子砍死,而厨子因为内疚而没有还手。最后,派也屈膝于饥饿,生食了厨子的肉,才得已生存下来。这是一则惊悚,骇人听闻的故事,是派讲的第二个没有动物,没有食人岛的故事。它是那么得虚无,却也是那么得真实。人类在危急时刻会做着违背神性的事情,就像他们选择自己的信仰一样毫无准则。神不是支配我们行为的最终动力,而恰恰相反,这些动力最终来自于那些看似庸俗,而宗教一直打击贬谪的人性与兽性。人性的反思在第一个故事中,老虎象征着人类兽性的一面。派与老虎在漂泊无依的小船上共同度过了艰难的一段时间,他们一个吃素,一个食荤,相互斗争,却又相互依靠。正如人性与兽性相互对立而又相互并存。人性趋向怜悯、良善,而兽性则趋向残酷、无情,但往往也更脆弱。眼睛是一面镜子,从它里面看到的将是人性最真的一面。派从老虎的眼中看到了一个灵魂,便被深深地吸引,但其实,那正是自己本性的射影,也是全人类的——罪恶与兽性。人类的兽性帮助人类在最危难的时刻生存下来,而当人无限追求并接近神性时,兽性则会在不被觉察时离去,就像他们登上小岛的最后,老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丛林,回归了大自然的怀抱,却没有任何依恋与不舍。白天和黑夜,馈赠与索取,吃和被吃,这就是人类,这就是生存的残酷。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隐匿得最深的地方,盛开着一片黑色的罂粟园,它们美丽而魅惑,妖艳而诱人。但一旦撕开它们的花瓣,剥开它们的花心,其黑色的异动的心脏将暴露在外,犹如远古望即沉沦的神秘的微笑。但我们无法埋没它们,只有让阳光经过双眼折射进内心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深渊,让心中罪恶的种子长成良性的大树,开出一朵朵金色旖旎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