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已过,山上还是略显寒意。下了车,来不及拢好领口,便蹬蹬地朝山里跑去。
前些天温州难得地下了薄雪,在城里却是被雨冲刷了个干净。听闻城郊山上还有些余雪,顾不上没写完的作业,拉上家人去爬山看雪。
刚走了几步,便一眼瞧见邻近的农舍屋檐上覆盖了一层洁白的、深厚的雪。再一转身,哇山间树林里弥漫着雪的影子,白色的精灵充斥着我的双眼。也就在这个时候,韩愈的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跳入了我的脑海,这可不是春雪吗?
继续前进,残雪铺在路上,拟是要消融了。偌大的森林,只见得余白。穿过树林,视野就开阔了,是麦田,沉静而又悄无声息的麦田。不是春来了,就要播种的吗?
没有了春色的麦田,却留了不少的雪,它顷刻之间便成了我们的乐园,堆雪人、打雪仗。可母亲却对着春天里,残雪难消的麦田感叹道:这哪里是春天啊!
下山的路分外好走。我领先一步,走到山腰,拐了个弯,就听到了水声。猛然抬头,眼前是一条涓涓细流。顺着细流往下看,便豁然开朗:山下面,早已冰雪消融,几只踮着脚在树枝上张望的灰雀。一会儿梳理着羽毛,一会儿又落到地上,用嘴啄了啄嫩绿的叶子,才心满意足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到处已经有了嫩绿的颜色,它们从消融的雪中茁壮地呈现在你的眼前。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这才是春天吧!
我跑下山,跑入田野。冰雪纯洁的凉意还在,但春天的温暖已经浸透了我的全身。
这就是春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