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风,总在初春的时候袭来。蒙蒙春雨中的寒风更显犀利悚然,它像个孩子似的淘气地扑面而来,又极不甘愿地被春推走。既而冷冷地撇下满脸绯红的我,便继续闯荡,而我只能孤单地穿行在它那听得到却抓不住的呼啸中,俨然忘却了曾拥有过的花的容颜。
初春的夜晚是冷寂的,深夜掠过的一丝冷风,滑到脖颈冷飕飕的,令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窗外月光皎洁而清寒,我也久久未眠。
记得曾见过凌霜傲寒的腊梅,立冬苍青的松柏,却不曾闻过临寒初开的挑花。想象中,她一定像那襁褓中的婴儿,粉粉的,嫩嫩的,柔柔的,暖暖的,还忽闪忽闪着那如星星般的小眼睛。就连此时的千里沃野也藏不住她稚气的容颜。一方方的新土倔强地散发出绒绒的绿意为她装饰着,想到这,我便知道新的生命又在滋生了,新的青春又在蔓延了。
春天,万物复苏活力四射。那美丽的童话也从这里拉开了帷幕,昔日的惨淡衰败已被盎然的春意席卷殆尽,虽然它还是弥留下了些许的贫瘠和枯败。
可春的到来就无疑是给大地换上了最炫的彩饰。贫瘠的土地因得到它的赐予而变得富有,颓败的景象因沐浴它的春光而洋溢生机。它播下了一粒粒生命的种子,并让种子承载了祝福,承载了希望,承载了色彩。但在诸多的色彩中,挑花的颜色无可置否成为其中的佼佼者,那会是怎样的一中娇嫩粉红呢?那定是春的精灵在凛冽寒风中绽放的笑颜。
一抹抹挑花在枯冷的枝头怯生生地拱出了她那粉嫩嫩的小脑袋。有的还羞涩地打着朵儿呢,只有珍珠那么一小粒。有的已在晨曦中缓慢绽开了。花瓣粉粉淡淡的只有五片,晶莹剔透的露珠还在初绽的花瓣上闪动着。花心中的蕊儿细细滑滑橡触须般跃动着熠熠的光彩,瑟瑟的春风拂过便不停地跳起了摇摆舞。蕊柱上的花粉也似乎抖落了下来,随着微风飘散飘散着。
轻轻地闭上眼,渐渐地我嗅到了一缕馨香,那是挑花的香,时断时续,似有若无,那样的空灵飘渺。静静的睁开眼,一米阳光透过了桃树的枝叶,落下了班驳的倩影。柔风过处,我分明听到了花叶后面的窃窃私语,分明嗅到了空气中荡漾着的幽幽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