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男孩子哭是丑事,是没有男子汉气概,是奇闻。可是啊,我却不以为然。很久以来我就想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回,可总找不到充分的理由,若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我非哭上个三天三夜不可。不是看戏替古人担忧的哭,因为我已经很久都不爱看那些片子了不是为了某种失落而哭,因为我觉得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无须再寻觅而是因为有些风景灼得我双眼红肿、全身痉挛,叫我怎能不哭呢?尽管我早有了去装份他们的打算,没想到竟还有同志一味声称伤不了大雅而是不需要簌簌眼泪的哭,是平静而疯狂般的深入骨质的哭。黑夜中,舅舅将我带到他所任教的那所世界鼎级学府门前,我不愿进去,因为我没有任何权利去享受比我强有不止多少倍的人也无法享受的生活,我更不喜欢在别人的指引下走进这蹲大门。最终我也没进去,后来舅舅骂我,父亲与我断绝关系,世人叫我傻瓜。于是舅舅安心教他的书去了,我便开始了流浪。又是一个黑夜,因为长期的流浪,我患上了一种癌症,且已经很久了。据说,凭现在的医学技术是可以治好的。
但当我走进温州(因为当时我就在温州)的一家医院后,主检医师如是说这不叫病,或者说这是常人都有的病,拿些片吃吃就可以啦。于是我就用了我的大部分钱换取了些片。随后又开始流浪,开始了追求,可是没走多远就猝然倒下了,再也没有爬起来。于是我哭了。这次哭犹如梦幻中的那盏明灯,照亮了我灵魂深处的那些黑暗,也照亮了我人生黑暗的每一个角落,让我继续在人生道路上寻求光明,努力地。闲暇之时,忽然被眼下的景象闯见。我怕灼瞎我的眼睛,急忙紧闭双眼,李乐薇那令人神往的空中楼阁在脑中浮现。在那里足以举目千里,足以俯仰天地,左顾有山外青山,右盼有绿野阡陌。适于心灵散步,眼睛旅行。但那是李乐薇独处的寓所。而陶潜的幽幽桃源仿佛是专为招纳闲人而设。在那里没有林立的摩天大楼,没有笛笛乱嚷,没有人工造就的假山树石,而有采菊东篱下的情趣,有清泉石上流的景致,有沁人心脾的清脆的鸟鸣和大为可观的天生地造的野花岩石。还有茅舍一间,供人修身养性。若不是带着一个来到世间的使命,若不是有个叫做孝心的东西在促使我继续维持今天的生活,我早就去享受人间清福去了,并且一天一个好梦,或许那也是一种罪恶,扰乱了宁静的生活。于是,我又哭了。我想这次应该哭得更久些,更厉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