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十几年,有两件事情让我从心底里佩服自己,第一是小学是一篇大骂学校恶劣老师的东东登在了本市最重要的机关报纸上,第二,就是幼儿园的一次勇敢经历――越狱。
那个时候的幼儿园不像现在这么普遍,整个两万多人的厂矿就那么一个幼儿园,所以不管是教育水平还是管理方式都只能用失败来形容,因为除了那里小孩子家家的就无处可去了。因为我家里既不是官居高位、在那里也没什么熟人,所以我总是像垃圾一样的丢在一边没人理睬,于是我把这样的幼儿园称之为监狱。
每年到了寒暑假的时候,幼儿园的小孩子就会减少,原本的几个班就被扭在一起,我本来就讨厌那里,这个样子就更加厌恶了。于是,某天午饭后,在所有人都睡着之时,我一个人偷偷爬起来,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然后就一溜烟似的从教室跑出来,穿过走廊、穿过院子,直到穿过那个监狱的后门。我看见那天中午的阳光格外刺眼,路边树的阴影格外明显,路上的人也格外的少,我就那么一直跑,往家的方向跑。终于,看见我家那幢矮矮的小平房,就那么愣愣地躺在那里。我跑到门口,停下来,门是关着的,我使劲拍打着门板,但是没有人应,妈妈,妈妈在哪里呢?我立即感到不安,一种被死亡纠缠的不安。我得想个办法躲起来,我这样对自己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最终我还是被监狱的管理员抓了回去,并且听我的母亲说,后来那个管理员到我家来,向我母亲大发雷霆,因为这样,我后来在那里的日子,在湖南省株洲市电力机车厂第一幼儿园的生活就不止是监狱了,是地狱。
那个时候,我正在幼儿园的大班,四、五岁左右。而现在,已经高一了,过了这么多年,讲起幼儿园我仍然会义愤填膺地把幼儿园说成监狱,把阿姨说成恶魔,把园长说成夜叉王。
而那一次越狱,就是我对自由的第一次追寻。